2023-10-27 17:53:33 发布人:hao333 阅读( 6941)
2020年,在百度20周年之际,《财经故事荟》有机会对谈百度的几位AI骨干人才。彼时,他们被视为百度招揽AI人才的标杆——既有从外部挖来的小度致富景鲲等,也有被...
2020年,在百度20周年之际,《财经故事荟》有机会对谈百度的几位AI骨干人才。
彼时,他们被视为百度招揽AI人才的标杆——既有从外部挖来的小度致富景鲲等,也有被重新被召回来的老将如侯震宇。
上述采访对象,极少出现在聚光灯下,如同《冰与火之歌》的无面者,他们集结或者离开“百度号”,决定了百度在这场AI大战中,到底能走多远。
与阿里甚至字节跳动,都建立了成建制的人才传承体系不同,百度的人才震荡相对较强,也不存在所谓持续的二号位。
而在相继收缩元宇宙、新能源造车业务之后,眼下,AI成为了百度最主要的底牌。在最新的官方措辞中,百度声称,其文心一言大模型4.0水平可以比肩ChatGPT 4.0。
但遗憾的是,百度的最新市值不足380亿美元,而孵化ChatGPT的OpenAI,估值已经达到了900亿美金。
这篇稿子可以被视为百度AI大决战的序曲——人才,是百度布局AI的底牌。
采写/财经故事荟
在后方的实验室一呆就是14年,但走到“前线”,只花了三分钟。
奇鸣身份的转折始于2017年11月的一场谈话。
代表公司谈话的高管问得很直接,“你有没有信心把这场仗打赢?”
奇鸣原本以为,谈话只是先行询问意愿,但话到这里,他没有退路了,“我上吧。”
周五谈话,下周一转岗,从“高级专家”变成了“高级总监”——MEG用户产品平台算法负责人。但打仗的感觉不错,奇鸣觉得自己像《加勒比海盗》里穿风破浪的杰克船长。
同一时期,离开百度两年的老将侯震宇回归了百度——他和主管人力资源的百度副总裁、文化委员会秘书长崔珊珊通了两次电话,面都没见,就决定回归,“老东家召唤,根本不需要劝说”。
上任不久的百度公司副总裁、百度智能生活事业群组总经理景鲲,过去三四年则一直在打“硬”仗,一场“硬件”的仗,也是一场“硬拼”的仗。
百度从“软”到“硬”,和主营硬件的小米、电商出身的阿里,拼杀智能音箱赛道时,看起来,胜算似乎不怎么大。
景鲲的搭档、时任百度智能生活事业群组首席技术官的朱凯华说,“这是一场百度从来没有打过的’硬’仗”。
智囊从戎、老将回归、少帅上位,AI时代的大决战,开场了。
一
找到“对味”的人
如今担任百度副总裁的侯震宇,2003年入职时,从来没想到自己能一呆十几年。
恰逢非典肆虐,即将毕业的中科院研究生侯震宇,已经做好了出国的打算。顺手投了三份简历,有微软研究院、清华同方,第三家是百度。
最后选中百度,是因为口味相投。
面试侯震宇的是百度七剑客之一的郭眈。郭眈穿个拖鞋,晃晃荡荡走过来,“觉得公司很像实验室”,同事之间互称“同学”,也不用穿西装打领带。
侯震宇很喜欢这种“调调儿”——他的微信头像是戴着贝雷帽的切·格瓦拉,格瓦拉献身革命,而侯震宇醉心技术。
采访前我跟侯震宇说,有点担心听不懂他谈的专业术语。他说,“那我们就少谈技术,多讲故事吧”。——后来我查看速记,发现两个小时的谈话中,“技术”出现了111次。
彼时,尚是青葱少年的侯震宇甚至不知道谁是李彦宏,但有几个技术大牛,他早就耳闻大名。
比如百度七剑客之一的刘建国。刘建国此前是北京大学天网实验室的主任,天网是国内第一个基于网页索引搜索的搜索引擎,大名鼎鼎。这样的技术大牛,对侯震宇有着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侯震宇当时的老板是齐玉杰——后者曾经研发了铁道部最早的信息系统。齐玉杰只身奔赴百度,是被周立民吸引来的。
周是《UNIX网络编程》中文版的翻译人,彼时这本著作被码农们奉为圣经,几乎人手一本,齐玉杰听说周立民在百度,立刻决定加盟。
“那时候,百度的同学真的非常纯真非常简单”。侯震宇说。
与侯震宇不同,丁灿彪入职百度算得上“舍近求远”。
2007年,华南理工大学毕业生丁灿彪同时拿到了三份Offer,分别来自百度、华为、腾讯,后二者的总部都在深圳,和丁的老家潮汕相距不远。
但丁灿彪首选了百度,一是因为百度的月薪比华为和腾讯多了1000块,“百度当时给技术人员的薪水是行业最高的,现在也是最高的其一”。
招揽人才,李彦宏一向不惜重金,“人才很贵,但我们愿意花这个钱。”
其次,要论技术实力,百度当时是排在最前面的,“百度的Offer难拿得多”,不舍得放弃。
与侯、丁一毕业就入职百度不同。
朱凯华毕业后去了谷歌,从2006年一直呆到2013年,属于在谷歌总部干得最好的几名中国籍员工之一,没考虑过回国工作。
转折来自一通猎头的越洋电话,对方承诺回国可以和李彦宏见面聊聊,“能和Robin聊聊,还是有吸引力的”——吸引力不仅在于当时百度是全球唯一可以比肩谷歌的对手,还因为李彦宏是持有“超链分析”专利的搜索技术大牛。
见到李彦宏,朱凯华的第一感受是这个CEO很“Smart”,“当了CEO这么久,对技术的判断力还比较Sharp,这个让我很吃惊”。
而搜索团队其他的高管和骨干,也散发着朱凯华熟悉的“最纯正的工程师的范儿”,“比较投契,团队文化也很简单”。
两个月后,朱凯华回国,加入了百度。
2013年,朱凯华加入百度后,曾经搞过技术沙龙,最初只有一两百人参会,很快增加到四五百人、数千人,“有人起个头,就能一呼百应”。
当天南地北的技术人才陆续汇聚到百度——在某种程度上,并非百度强行塑造了他们,而是百度首先吸引了“对味”的人。
一位离开两年又回归的老百度人,在外转了一圈,“发现还是百度好。一出去才发现,有的公司喊着技术驱动,其实是销售驱动,饭桌上谈生意,酒杯里卖服务。”
用侯震宇的话说,“这就叫志同道合,你呆在这里,就觉得舒服。”
二
技术的信徒
接受《财经故事荟》采访的数位百度老员工,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技术的忠实信徒。
早期互联网模式中,相对于门户、社交、BBS等,搜索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产品——谷歌和百度分别成为中美互联网行业的技术扛把子,并非偶然。
侯震宇还记得,他入职不久就遇到一个难题,百度的用户量增速很快,服务器不够用了。
后来被公认为百度神话级码农的陈竞凯走过来,亲自指点他,代码如何优化,才能用最少的资源,提供最优服务。
“最简单最经济最快捷的方法,可能是直接加内存条”,侯震宇说,“但百度想让最基层的程序员,能做出最好的东西,要把基础打好”。
资源的最优化利用,也是百度备战春晚的思路。春晚发红包,是公司品牌的高光,也是技术部门的噩梦,百度APP的瞬时登录量,达到了日常的两千倍左右——此前,其他巨头哪怕提前三个月准备,也未能幸免宕机的狼狈。
留给百度的筹备时间,只有一个月。
“为了保证不宕机,首先,要增加足够多的服务器,但足够多不是无限多,财务一直在场,要评估整个投入产出”。侯震宇告诉《财经故事荟》
这意味着,必须把现有的计算资源利用到极致。除了新购入的5万台服务器,还需要百度其他业务瞬时暂停,出让5万台服务器——事实上,春晚一结束,整个系统立刻就复原了,“就像压根没发生过一样,总共也就暂停了二三十分钟”。
这种难度,就如同给高速飞行的飞机换引擎——百度“换成”了,顶住了208亿次流量的冲击,创下了“史上首次春晚红包互动无宕机”的记录。
“不可能光靠可歌可泣的革命意志,这是个技术活儿”,侯震宇说,接下来,百度要把春晚期间的闪电战能力,变为常规作战能力。
在移动时代,百度一度尝试过不少O2O项目。如今复盘起来,一位百度内部人士告诉《财经故事荟》,“这些可能就不是百度的菜,百度的优势是技术,如果要在一个非技术主导的领域去竞争,不是说百度不能做,但要多思考一下”。
但在技术作为核心竞争要素的领域,百度“分厘不失,寸土不让”。
百度做搜索二十年,不乏前仆后继的挑战者,360、搜狗、今日头条等等。
和某对手对战时,对方仗着浏览器优势,一度劫持了用户,篡改百度搜索结果页面,百度流量一度下降了10%,内部一时人心惶惶。
正在深圳出差的李硕被抽调参战——那是一场持续数月的7*24小时、分秒必争的码农大对抗。
“我们一边给搜索结果的URL做加密,一边要防止对方的爬虫过来窃取百度的搜索结果。我们封它一组IP,他们就立马换一组;我们这边做搜索结果简单的加密,他们那边同步做破解。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以小时为单位、不眠不休的攻防战。“
彼时,百度内部上线了一个评估搜索质量的“Dashboard”。
“最开始是一个升维,紧接着就是两个、三个”,曾经参战的朱凯华回忆,对手和百度的差距不断在拉开。
甚至相比于最敬重的老对手谷歌,百度对于新技术的应用,有时也更为超前。
早在2013年,百度就曾利用深度学习来改进搜索效果。而谷歌搜索利用相关技术,则要等到2015年8月份前后,名为RankBrain的人工智能系统上线后,帮助谷歌提升搜索结果。
“谷歌从技术的扎实程度或者深入程度而言是有优势的,但百度对新技术的拥抱和应用,可能更灵活更敏捷。”朱凯华告诉《财经故事荟》。
如今,百度的智能搜索“已经突破’框’的限制,从手机向智能音箱、智能汽车等场景延伸”,未来的方向是为用户提供“更加精准的答案,甚至是唯一的答案”,李彦宏说,目前百度的搜索结果首条满足率已经达到51%。
而技术,一直是这家公司安身立命20年的支点。
“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坚信技术创新带来的驱动力”,景鲲说,“百度就是技术人的天堂。”
三
都想成为“杰克船长”
激烈的中国互联网,没有“躺赢”的机会,百度也不例外。
最近两年,李彦宏的内部信越发频繁,“战斗”、“硬仗”、“将军”、“士兵”等硬词多次出现,“我们需要更多敢立军令状的将军,更多敢打硬战的士兵。”
在实验室一呆14年的奇鸣来到一线参战,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他很喜欢看中国女排比赛。与乒乓球这种中国稳操胜券的项目不同,中国女排总是游移在胜负边缘,“好的时候会夺冠,差了可能掉到四五名,险象环生”。
这很像中国互联网,“百度如果不是百分百努力,就会输,我们没有必胜的资本。”
在奇鸣参战的信息流赛道上,百度是后来者。为了打下这场硬战,李彦宏亲自督战,几乎每天都会参与信息流团队的晨会。
李彦宏对产品体验,挑剔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他本人偏爱科技新闻,但有时候娱乐新闻推送过多,他会立刻@信息流团队,“画风有点不对吧”。
“Robin的直觉很敏锐,这是我们对用户的需求把握不够精准,我们就要修正某个参数”,奇鸣说。
但他享受这种作战的感觉。“找片风平浪静的海面,躺在游轮上,坐享其成晒太阳?还是成为船长,掌控一条船穿行于惊涛骇浪之中,可能没有躺邮轮舒服,但你能改变得更多,磨炼得更多,你到底选哪个?”
奇鸣选得是后者。百度信息流产品刚刚上线时,经常有用户因为体验不佳而吐槽、责骂。这些不满会高悬在每日例行的“作战动员会”上。白天太忙,会议通常在下班后举行,被戏称为“夜总会”。
“今天打水文,明天打个性化,一仗一仗就这么打下来。”
在百度大搜索部门,有“捡垃圾”的文化,所谓捡垃圾,指的是随时随地处理BUG。
百度智能云副总经理李硕早几年去泰国过春节。他习惯性的拿起手机访问百度,发现打不开!
李硕立即找到北京的同学,一块忙到凌晨一两点,最后找到了原因,是泰国的某家运营商网络和百度互联时出了问题。
随时随地主动捡垃圾,是“自驱力”的表现。
接受《财经故事荟》采访的数位百度人,几乎都强调百度的“务实”、“简单”文化。
如今担任百度地图事业部总经理的李莹,2013年曾负责百度的爬虫项目,当时主要对标Google。
从最初的评估指标来看,百度看来起已经超过Google了。但是在后期研讨过程中,李莹发现,评估标准某方面比较偏向百度。
“重新Review了这个指标之后,我们吓出了一身冷汗,发现根本就不如Google,大家觉得很羞愧。”
李莹并没有瞒报,主动找到李彦宏立下军令状——在两个月内,赶上Google,夺回第一。
百度不欢迎八面玲珑、遇事完后退、善于给自己撇清责任的人。崔姗姗总结说,“咱们的工程师有三条,就是务实、自驱、Follow through。”
有时候,放弃很容易,但坚持很难,这种煎熬的滋味,丁灿彪体会过。
从2007年到2011年,丁灿彪就做了一个项目——网盟,做这么久,因为前四年都是失败的,“有时候你做好一件事情想走,有时候你做不好一件事情想走,有时候你这件事情一直没做好你就不想走了,一直要做到OK了。”到第五年,网盟大成,丁灿彪主导开发的“网盟关键字精准匹配技术”获得了百度第二届最高奖。
要打胜战,仅靠少数“将军”、“良兵”冲锋陷阵是不够的,必须全员“对齐”,一个人勇猛得如同一支军队,而一个军队要整齐得宛如一个人,才能建成精锐之师。
这项“对齐运动”的落地,在于百度以OKR代替了KPI的考核机制——公司的整体目标,被层层拆解到团队和个人,个人考评与公司战略一一“对齐”。
对齐,首先在于上下的高度一致上。如今,李彦宏等高管,每月都会出席与员工面对面的“简单之约”,开诚布公,传达战略,解疑答惑。
“正能量”,是崔姗姗特别看重的团队气质。
过去几年,百度遭遇过不少挑战,但“这是一家永不放弃的公司,越挫越勇,核心层的战斗力还是满满的”,丁灿彪坚信,“百度现在被低估了,正在触底反弹”。
给团队打气,成为他日常工作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他希望他管理的400人团队,能用正能量影响公司内外的4万人。
全员“对齐”的效果,在2019年的春晚战事中展露无遗。
虽然提前一个月,才开始仓促准备,但李彦宏对百度技术能力有信心,他唯一担心的是能否在短时间内,调度几十个部门,形成一个战斗力极强的大兵团——任何一个环节的纰漏,对于春晚红包大战,都是灭顶之灾。
侯震宇告诉《财经故事会》,筹备过程中,李彦宏并没有下过任何一道强制性命令,但几乎所有人都在全力配合,参战人员加班熬夜到两三点几乎是常态,但没人抱怨。
“大家都知道花了公司很多钱,也不能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这个关系到公司形象”,侯震宇说。
春晚大战筹备过程中,南京数据中心紧急调运了1万台服务器,运抵数据中心时,意外发生了——南京机房的电梯,承受不住一吨多的机柜上上下下折磨,罢工了。
这些敲代码的码农们,立刻变身“绿巨人”,手抬肩扛把服务器一台一台搬到了机架。有人划破了手,鲜血直流,但没人叫停喊累。
“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有极强的自豪感,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会很遗憾错过了这场大战”。侯震宇很是感叹的告诉《财经故事荟》。
作为百度的创始元老之一,崔珊珊感同身受,“这就是江湖,就是打不停。走过这么多年的公司,都是打过几场恶仗的,人也是从这些恶仗里面打出来的,真的没有岁月静好。”
四
重仓年轻人
结果导向的百度,倾向于重仓能打仗、懂技术的年轻人。
即便在疫情肆虐的2020年,当不少公司收缩裁员时,百度的2021届校园招聘规模,却较往年扩大了40%。
同期启动的管培生计划,则由李彦宏等高管亲自选拔亲自帮带,要打造孵化AI时代全科人才的“黄埔军校”。
其实,早在2011年,李彦宏旧敲定了百度的人才观,“招最优秀的人,给最大的空间,看最后的结果,让优秀的人才脱颖而出”。
搜索算法技术负责人石远来到百度十几年,说自己的危机感如影随形,“求生欲特强”。
他入职百度时是本科生,没做过项目,周边不少都是经验丰富的硕士、博士生。
有天在办公室,崔姗姗“吓唬”大家,说新招来的一批人,可能要“淘汰”一半。
他的经理对他说,“百度需要聪明的人”,石远听完后胆战心惊,他自觉学历没优势,也不够很聪明,还好,对方话题一转说,“也需要努力的人”。
压力之下,石远成长得反而更快,就像《西游记》里的台词,“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百度第一年的成长,超过了大学四年所学总和”。
后来,有些博士生都被淘汰了,但石远留了下来。
听到这里,崔姗姗笑了起来,“你一个本科生留下来,是因为你有强大的求生欲,在百度,没有向死而生的危机感,活不下来。”
看战绩、看结果,而非简单的看资历、看辈分、看学历,意味着优秀的年轻人有了更多上位机会,“能的人上,不能的人要下。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做的好的要奖,做的不好的,也要采取措施。”李彦宏说。
2018年3月,百度推出了全新的人才梯队建设计划,加速干部年轻化,选拔更多的80后、90后年轻人进入管理层,一年中百度新晋高管12人,其中5位高管来自内部晋升,3位高管属于元老回归。
他们多数出生于1975年之后,属于百度高管中的年轻血液;但资历不浅,他们几乎都在百度拼杀多年,携带着最醇厚的“百度味儿”。
景鲲曾在微软做了8年搜索,担任首席技术总监,也是微软小冰的创造者。但初来百度,他一度主动放弃管理岗位,一个人都不管,专注产品设计。
这种一线经历,锻炼了景鲲“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能力。2018年之后,景鲲开始全面负责小度助手与小度系列硬件,迅速推动了度秘等多个创新产品的孵化及落地。
“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升职啊?”
景鲲迟疑了一会儿,答案很朴实,“就是向死而生,像群疯子一样往前冲,把这一亩三分地干好吧。”
2019年5月,景鲲升任百度副总裁,继续掌管智能生活事业群组。
几乎同期,负责信息流业务的沈抖也晋升为高级副总裁,李彦宏对其评价和景鲲高度类似,“沈抖是百度内部成长起来的优秀管理者,具有战略视野,敢打硬仗、能打胜仗。”
一批年轻高管上位,李彦宏沙场挑良将的思路越发明显,“要敢于说真话、敢于试错、敢于创新。要敢于挑战既有的传统,不要因为过去一直是这么做的就认为一定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被允许去质疑现行的规则和规矩,创新才能应运而生!”
百度对年轻人才的偏爱,持续晋升的年轻高管团队,成为了百度校招的招牌。
2018年刚刚升任百度副总裁的李震宇来到母校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招聘时,告诉在场的师弟师妹,“我们相信你的潜力,是改变世界的动力。”
这样的以身说教,显然更有说服力。
五
AI大决战
到了2017年,李彦宏做出了“下一幕,人工智能”的论断后,百度的主赛道开始转移到AI领域。
“互联网只是前菜,人工智能才是主菜。”这既是李彦宏自上而下的倡议和指引,也是百度员工自下而上的呼应和执行。
他甚至相信,“人工智能可以让人类获得永生”。2017年,李彦宏的父亲去世,以往很少做梦的他一年中梦到父亲五六次,他很是遗憾父亲生前没有给予足够多的陪伴,“冥冥之中,很多话没来得及说”。
这让李彦宏萌生了一个想法,未来能不能利用父亲的影音图片资料,在数字世界中模拟出父亲的思维逻辑,“当我想和他聊聊天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些反应。”
景鲲也是AI虔诚的朝圣者,他为此押上了人生最重的赌注——时间。2016年前后,景鲲和其搭档朱凯华,开始把工作重心放到语音交互领域。
“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我愿意把我最宝贵的时间放在这儿,我能不信吗?!”景鲲反问,他的胸前T恤上,是一只穿着超人披风的狗在飞翔,“Keep dreaming”。
双鱼座的景鲲喜欢看科幻电影,自称“我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我只愿意把时间耗费在我坚信的事情上”——他的工作,就是让“科幻”成真。
无论是智能音箱小度,还是对话式人工智能操作系统DuerOS,“百度的AI是批量的、落地的AI,不是PPT或者论文里的死AI”,景鲲的搭档朱凯华总结。
启动智能音箱项目时,比起小米,百度的短板在于,没有做硬件的经验;比起来阿里,百度没有强势的电商平台,这场智能音箱大战,并不好打。
但景鲲把此视为一场全栈战役,“就像高考,对手的单科能力很优秀,但我们拼的是全链条的能力。
从技术上来看,智能音箱归根结底拼得还是基于AI的语音交互能力,这是百度的强项,小度的口碑效应很快就占了上风;其次,在渠道上,友商虽然线上很强,但小度是线上线下两条腿走路,补长渠道短板;在品牌上,小度是唯一一个做品牌投入的;而在商业化上,小度大步快跑。
“四个飞轮叠加,小度在这个残酷赛道里跑了出来”。景鲲告诉《财经故事荟》。
这一仗大胜之后,景鲲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给团队灌输的理念依然是“向死为生”,“比较悲壮,会不会把别人吓跑”。
玩笑归玩笑,但这是景鲲所在的智能生活事业群组的常态。景鲲生活、工作的界限已经消失了。
他偶尔去商场,看到卖手机、卖音箱的门店,会一呆呆很久,观察人流如何分布,用户在哪些产品前驻足停留,“这是不由自主的行为,因为你想赢。”
景鲲在Hi上的签名也没变过——“创造性张力”。
“如果一个人的理想很伟大,但他同时又意识到现实很残酷,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就会存在着一种创造性张力,英文叫Creative Tension,这种张力有点像皮筋一样,皮筋绷着你每天都放松不了,让你很难受,你每天都在如履薄冰,但你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创新,不断去逼近那个终点。”
这是一个不断自我否定、杀死自我意识,又一次次强制复活的过程。“你不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一妥协,你就卡住了,不可能通关了”。
小度的成功,证明了百度在其看重的关键领域,具备打胜战的能力。对于最近一年压力重重的百度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示范意义。”
可惜,到了今年10月,小度之父景鲲却意外离职。
决战AI时代,这是一场“看不到句号”的全员战役。“作为领军人物,说’我们尽力了’没有用”,李彦宏说,AI是“让百度重新站上行业之巅的大机会”。
尽管无论是规模,还是市值,百度都与曾经并肩的阿里和腾讯,差距越来越远,但相继在元宇宙、新能源造车领域陆续收缩战线之后,AI,是百度唯一有机会赶超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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