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裁判文书网的退化并不稀奇，足协官网早就这么干了

作者：郑晓蔚

近日，因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另建全国法院裁判文书库的通知，中国裁判文书网的命运备受关注。

自2013年7月上线以来，中国裁判文书网经过10年扩容，累计公开裁判文书1.3亿余篇，不仅成为全世界最大的裁判文书库，也被视为中国司法改革和司法公开取得的标志性成就之一。

有资料显示：2013年7月1日，作为面向全国所有法院的统一公开平台，中国裁判文书网正式上线。最高法随后表示，裁判文书上网公布有助于提高司法透明度、保障公众知情权、强化司法监督。其次，这种做法有助于进一步提升办案法官的业务素质，每一份文书都将接受人民群众的检查和评论，法官就必须更加谨慎地对待每一个案件的审判，主动提高业务水平。

而今，界面新闻却不无担心地报道：“近年来，随着每年裁判文书公开数量不断下降，登录方式愈加困难，公众对中国裁判文书网能否继续坚持公开发布裁判文书的疑虑也在加深。”

事实上，这并非中国裁判文书网所独有的尴尬与困境。曾于2017年高调上线的足协官网仲裁平台，也已由轰轰烈烈变为无声无息。

2017年11月17日，《青年时报》以“足协官网上线仲裁平台”为标题，报道了这一足协改革创新所孵化产物。内文称：近日中国足协官网上线了仲裁平台，在官网右侧有一个仲裁入口，平台包含了案件受理和组庭公告、开庭公告两个板块。

当年的报道显示，案件受理公告中共有5条信息。第一条公示日期为11月13日，涉及北京国安球员张稀哲向足协纪律委员会申诉的内容。此前，张稀哲在联赛中击打对手面部，被足协处以12场禁赛处罚。国安俱乐部和张稀哲向足协提起了申诉，希望能够减轻处罚。从仲裁平台查询得到的这一信息表明：足协仲裁委已受理这起申诉。

当时，我效力于一家商业赛事版权网站担任体育记者，时常会以游客身份登录足协官网上线仲裁平台寻找报道线索，就像如今各家媒体经常干的事情一样——习惯性访问中国裁判文书网去挖掘社会新闻线索。但好景不长，仅过了一年，仲裁平台便宣告“暂停使用”。原因是“因仲裁平台系统改造、升级”。申请仲裁方式又变回了土法上马，发送申诉材料至电子邮箱。

恢复后的仲裁平台出现了“迭代”：点击仲裁入口之后，官网会自动跳转出一个登录页面，要求进行账号注册。这意味着访问门槛被迅速拉高，普通网友不再能够以访客形式轻易查询到案件受理信息。

当然，行业内理应拥有“访问资格”的球员，还是认死理儿地进行了注册，试图从足协处讨回公道。2022年4月，《南方周末》曾报道过这样一起颇具玩味的申诉案例：在河北某俱乐部踢球遭遇欠薪的球员杜禹辛，曾在足协官网向仲裁委提交材料。但按照其本人说法——“第二次登录，账号就被封了”。南方周末记者后来曾连续多日拨打中国足协仲裁电话，但一直显示“正在通话”状态。

对比过往醒目的首页入口提示，如今的“仲裁入口”模块面积缩小了好几倍，显得异常低调，似乎不想被人发现。而其冷若冰霜拒网友千里之外的设置，对球员“爱答不理”的态度，则显示出足协在“开放透明”层面的“信心匮乏”和“诚意不足”。

而这一“微缩”版仲裁入口设计，也预示着足协高层的决策设计发生了新的微妙收缩。